歷經3年調查,南韓公平貿易委員會(Korea Fair Trade Commission,KFTC)於2016年12月28日宣布,美國半導體晶片大廠高通(Qualcomm)以無線通訊標準必要專利(standard essential patents,SEPs)要求不合理授權行為以及妨礙市場競爭等影響,裁罰8.65億美元,並發佈命令(remedial order)要求高通履行多項補救措施規定。
高通持有大量無線通訊標準專利(SEPs),包括實施2G CDMA、3G WCDMA、4G LTE主流通訊標準;高通持有2D CDMA標準中超過90%、3G CDMA標準中約27%、以及4G LTE標準中約16% 之SEPs(參見圖一所示),且高通曾向歐洲電信標準協會(ETSI)承諾以「公平、合理暨非歧視性」(fair, reasonable and non-discriminatory,FRAND)來授權給所有無線通訊標準實施人使用。
圖一、高通個世代無線通訊標準SEPs持有率
Source: Qualcomm Press release resources - KFTC issued press release dated December 28, 2016– unofficial English translation, p.4
高通為無線通訊基頻處理器晶片(baseband processor chip)之主要供應商,在2G、4G標準基頻晶片供應部分,具有壓倒性市占率(參見圖二),且基頻晶片是智慧型手機產品實施通訊標準以及管理無線通訊功能所必備,若無前述晶片,則手機通訊功能將無法運作。
高通SEPs授權商業模式受到各國反壟斷挑戰
由於,新一代通訊標準行動裝置產品仍必須向下兼容,手機廠商仍須取得前代通訊標準之SEPs授權,對於掌握近九成2G技術標準專利之高通而言,十分有利。
對此,高通委由其子公司Qualcomm QCT負責販售供應蘋果、三星、LG、華為等手機大廠基頻晶片產品,並由其子公司 Qualcomm QTL來與此些手機廠商洽談通訊標準SEPs授權事宜,並採取「不接受授權即不供應晶片」之手段,來做為談判籌碼。由於手機在缺乏基頻晶片下將不可能運作,故前述作法具有等同法院禁售令之顯著效果,迫使手機廠商必須接受高通所提出、實際上違反最初F/RAND承諾之不合理授權條件,以獲得該方晶片供應。前述不合理條件包括:
1. 高通僅提供授權對象--固定權利金比率之長期授權方案,該權利金比率不會因為高通對不同世代通訊標準SEPs之貢獻比例下降而調整降低,且高通拒絕就此權利金條件進行協商談判,違反公平合理原則。
2. 高通僅提供整個無線通訊技術專利組合之綑綁授權方案,其中包含許多一般專利。此一捆綁授權方式,迫使手機廠商必須就許多無實際需求之一般專利支付授權費用,且高通拒絕就此授權模式進行協商談判。
3. 要求手機廠商必須提供無償交互授權,藉此,高通可以免費獲得此些廠商之研發成果,並強化自家專利保護傘。由於,使用高通晶片之手機廠商可受惠於此保護傘,減少專利侵權訴訟威脅,導致採用其他供應商晶片之誘因下降(參見圖三)。KFTC認為,此一情形,導致同業不能單純以晶片品質優劣來與高通競爭,故並非是對等公平之競爭環境,且致使手機廠商必須免費貢獻給高通而喪失研發誘因,亦具有阻礙創新活動之不利影響。
圖二、高通各世代通訊標準晶片市占率
Source: Qualcomm Press release resources - KFTC issued press release dated December 28, 2016– unofficial English translation, p.4
圖三、高通透過手機廠商無償交互授權來建立專利保護傘
Source: Qualcomm Press release resources - KFTC issued press release dated December 28, 2016– unofficial English translation, p.10
另一方面,對於同業競爭對手(如英特爾、聯發科、威盛等)之SEPs授權要求,高通亦違反F/RAND授權承諾,採取拒絕提供授權,或出具較嚴苛授權條件,包括要求較高權利金、限制銷售對象或晶片使用權、不能主張專利權耗盡原則等條款,來阻礙其競爭。同業競爭對手若不願接受高通限制條件,則在專利侵權官司威脅下,將難以販售其基頻晶片,即便當事人獲得高通SEPs授權,手機廠商仍必須再次向高通取得授權並支付權利金。對此,高通往往對選擇不採用高通晶片之廠商開出懲罰性授權條件,進而導致採用非高通晶片意願下降。
圖四、高通SEPs授權商業模式
Source: Qualcomm Press release resources - KFTC issued press release dated December 28, 2016– unofficial English translation, p.6
KFTC指出,高通SEPs授權商業模式,透過前述不合理授權行為(參見圖四),來建立一有害市場競爭之商業營運模式,致使2008年至今,總數11家通訊基頻晶片供應商中,已有9家退出市場(參見圖五),同時,高通市占率則成長將近25%(參見圖六),並未受到通訊標準世代演進所影響。
圖五、各世代通訊標準基頻晶片市占率及退出市場之晶片供應商
Source: Qualcomm Press release resources - KFTC issued press release dated December 28, 2016– unofficial English translation, p.11
圖六、2008-2015年高通基頻晶片市占率成長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