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FC認為專利權耗盡原則與授權限制條款：Lexmark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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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產業資訊室 (iKnow) - 朱子亮發表於 2016年2月16日

專利權耗盡原則（patent exhaustion）係指一項受專利所保護物品之首次授權銷售情形，導致專利權人對該物品之主張專利權耗盡，此原則為保護合法購買人能夠自由運用前述物品，不受專利權人所限制。

圖一、CAFC認為專利權耗盡原則與授權限制條款：Lexmark案

一、本案簡介
原告美國知名印表機研發製造大廠Lexmark印表機墨水匣回收計畫允許消費者歸還已用畢之Lexmark空墨水匣，給原廠進行填充翻新及再販售，退還空墨水匣之消費者可以相當於全新Lexmark墨水匣價格20% 折扣來購買前述經過翻新填充之墨水匣，然而此些墨水匣附帶有「一次性使用」（single use）及「不得轉售」（no resale）限制條款，亦即消費者不得於使用完畢後自行填充再利用，以及不得將經原廠填充翻新之墨水匣轉售或轉讓給Lexmark以外之第三方。

本案上訴兩造爭論Lexmark專利權是否因其墨水匣產品美國境內外銷售情形而耗盡？前述爭議乃直接影響Lexmark指控上訴案被告Impression Products公司回收、填充翻新並再販售Lexmark墨水匣之行為（違反前述「一次性使用」及「不得轉售」限制條款）侵害其多項墨水匣相關專利技術是否成立。

一審中，聯邦地院引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判例，裁定Lexmark系爭專利因其墨水匣產品之首次授權銷售情形而耗盡，並同意被告簡易判決聲請。原告Lexmark提出上訴。

聯邦巡迴上訴法院（CAFC）於2016年2月12日發佈本案二審聯席判決（En Banc）結果，推翻地院前述判決，以及維持過去Jazz Photo Corp. v.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264 F. 3d 1094, Fed. Cir. 2001）以及Mallinckrodt v. Medipart（976 F.2d 700, Fed. Cir. 1992）兩案判例見解：
（一）受專利所保護物品於美國境外銷售情形，不導致專利權人對該銷售物品之美國境內專利權耗盡（Jazz案）；
（二）專利權人若對受專利保護物品之授權銷售情形訂立特定限制或保留條款，則可能導致該銷售物品不適用專利權耗盡原則（Mallinckrodt案）。

二、CAFC聯席判決論理
CAFC聯席法庭於本案中共討論兩項議題，茲說明如下：

第一項議題：CAFC是否應依據美國聯邦最高法院Kirtsaeng v. John Wiley & Sons, Inc. （133 S. Ct. 1351, 2012）一案見解，推翻Jazz Photo Corp. v.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264 F.3d 1094 Fed. Cir. 2001）一案判例。CAFC於Jazz案中說明，受專利所保護物品之美國境外銷售情形，不導致專利權人對該物品之美國境內專利權耗盡（國際耗盡原則，international exhaustion）。最高法院於Kirtsaeng案中裁定受版權所保護物品之美國境外銷售情形，依據美國版權法，致使專利權人對該物品美國境內版權耗盡。二審聯席法庭多數法官意見，說明美國專利法與版權法之差異（版權持有人並無排除他方使用權），同時亦指出聯邦最高法院Kirtsaeng案判決中，並未就特定物品境外銷售情形是否等同於授權購買人於美國境內進行再販售之議題提供說明，故該案見解並不適用於本案；專利權人自行於國外販售受專利保護產品、或授權他方於美國境外販售受專利保護產品，並不導致其對該物品之美國境內專利權耗盡；儘管專利權人就特定境外販售物品之專利權，或可能由於授權或默示授權其銷售人而耗盡，然而本案中並不存在前述情形。依據上述，聯席法庭維持過去Jazz案判例，說明受專利保護物品之美國境外銷售情形，在缺乏專利權人明確授權下，不構成授權購買人進口或於美國境內販售及使用前述物品，故仍構成侵權。

第二項議題：CAFC是否應依據聯邦最高法院Quanta Computer, Inc. v. LG Electronics, Inc.（553 U.S. 617, 2008）一案見解，推翻Mallinckrodt, Inc. v. Medipart, Inc.（976 F.2d 700, Fed. Cir. 1992）一案判例。CAFC於Mallinckrodt案中說明，受專利所保護物品若於存在特定限制條款下進行販售，則不導致專利權人對該物品之專利權耗盡。一審中，地院依據最高法院Quanta案結果來推翻CAFC Mallinckrodt案見解。二審聯席法庭多數法官意見則認為，最高法院Quanta一案中系爭物品之首次授權銷售情形，並非屬於專利權人自行販售，且亦不存在「一次性使用」及「不得轉售」等特殊限制條款，故與本案情形不同；專利權人可透過明確傳達（clearly communicated）販售或使用相關限制條款給下游零售商或購買人（若為專利權人自行販售受專利所保護物品，例如提供「一次性使用」或「不得轉售」等顯明標示），或訂立合法（lawful）授權條款來限制被授權人，以保留後續侵權追訴權，而不使其專利權耗盡。聯席法庭少數法官異議認為，專利權人仍須於授權協議中明確訂立保留美國境內專利權之條款，方使境外銷售情形不導致專利權耗盡。

三、本案評析
CAFC本案聯席判決說明，專利權人仍可藉由訂立銷售或使用相關限制條款，來避免針對特定產物品之專利權因首次授權銷售情形而耗盡；另一方面，無論為專利權人自行販售或授權他方於美國境外銷售受專利保護之產物品，皆不會導致美國境內之專利權耗盡，是故，被授權人亦應確保取得專利權人就美國境內販售使用之明文授權，以避免日後專利相關產物品再進口至美國時引發侵權爭議。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可能同意審理本案，故未來發展需持續追蹤。(1844字；表1；圖1)

表一、專利訴訟案件基本資訊

訴訟名稱	（一審）Lexmark International, Inc. v. Ink Technologies Printer Supplies, LLC et al （二審上訴）Lexmark International, Inc. v. Impression Products, Inc.
提告日期	（一審）2010年8月20日（二審上訴）2014年6月26日
終結日期	（一審）2014年6月24日（二審上訴）2016年2月12日
本案原告	Lexmark International, Inc.
本案被告	（一審）共63家廠商被告（二審上訴）Impression Products, Inc.
訴訟案號	1:10-cv-00654-MRB Nos. 2014-1617, 2014 -1619
訴訟法院	美國俄亥俄州南區聯邦地方法院美國聯邦巡迴上訴法院
系爭專利	US 7,233,760 B2 Method And Device For Doctor Blade Retention US 6,816,692 B1 Support Assembly For Roller Including Roller Body And Support Shaft US 6,871,031 B2 Coupling Mechanism For A Two Piece Printer Cartridge US 6,678,489 B1 Two Part Cartridges With Force Biasing By Printer US 6,879,792 B2 Two Part Cartridges With Force Biasing By Printer
系爭產品	Lexmark指控被告回收、填充翻新及再販售Lexmark多種型號影印機墨水匣之行為侵害其專利權。
訴訟結果	（一審）除被告Impression Products外之其餘被告皆與達成Lexmark和解。Impression Products僅提出專利權耗盡原則主張，而未就專利侵權及有效性等其他議題表示異議。地院引述聯邦最高法院Quanta及Kirtsaeng案等判例，推翻CAFC Jazz及Mallinckrodt兩案判例並裁定Lexmark系爭專利權因系爭產品美國境內首次授權銷售情形而耗盡，並同意被告Impression之撤銷侵權指控簡易判決聲請。Lexmark提出上訴。（二審）聯席判決推翻前述地院判決結果，並說明最高法院判例與CAFC判例及本案情形之差異，並要求地院重新考慮CAFC Jazz及Mallinckrodt兩案判例。

Source：科技政策研究與資訊中心—科技產業資訊室整理，2016/2

參考資料:
Lexmark International, Inc. v. Impression Products, Inc., Nos. 14-1617, -1619（En Banc decision）：
http://www.cafc.uscourts.gov/sites/default/files/opinions-orders/14-1617.Opinion.2-10-2016.1.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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