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cle v. Google 於Java軟體版權訴訟之庭審觀察：(4) 庭審證人交叉質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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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產業資訊室 (iKnow) - 朱子亮發表於 2016年6月7日

圖一、Oracle v. Google 於Java軟體版權訴訟之庭審觀察：(4) 庭審證人交叉質詢

16 - 25日庭審內容概要

16日庭審

一、被告Google律師質詢甲骨文公司副總裁Per Henrik Stah、甲骨文公司資深員工Hasan Rizvi、前昇陽公司員工Craig Gering
被告律師訴訟策略，以圍繞在證明甲骨文公司並未從事任何智慧手機業務，同時亦未曾利用Java來開發智慧手機作業系統。

二、北卡羅來納州杜克大學教授暨電腦科學家Owen Astrachan
被告Google律師質詢，Astrachan向陪審團解說何謂Java API及宣告碼，並表示為本案爭議之宣告碼，實際上僅是Android系統功能之極小組成部分，為總數1500萬條程式碼中的11500條而已。Astrachan亦說明，Java是世界上最為普遍之電腦程式語言，而Java Standard Edition（Java SE）之開放原始碼版本（名稱為OpenJDK）乃於2007年發佈。依據前述，Astrachan認為Google案例屬於合理使用，而Java開發者應能夠事前預測到，使用者在利用Java語言來撰寫程式時，必然會連帶使用到API。

原告Oracle律師質詢，Astrachan承認若Android系統並未使用Java API，則操作使用上將較繁瑣不便；若自Android系統中移除Java API，則該系統將無法運作。最後，Astrachan不同意原告律師主張Google主張合理使用情形會對開放原始碼系統造成不利影響，理由在於Google使用的僅是極小比例之程式碼，而既然只是極小數量之部分程式碼被轉作其他用途，則所需討論之議題理當為，是否屬於合理使用。

三、甲骨文公司總裁 Safra Catz
原告律師質詢，Catz表示Java是甲骨文公司重要資產，甲骨文最初收購昇陽公司之動機，並非在於向Google提告侵權；昇陽公司前總裁Schwartz曾告知甲骨文，其正與Google討論有關Java授權事宜，並試圖使Google接受授權；在當時，Android平台仍是一未經合法授權之Java分支，而對此Schwartz亦未曾向甲骨文表示其已默許Google使用Java。

17日庭審

一、甲骨文公司總裁 Safra Catz（續16日庭審未完質詢）
原告律師質詢下，Catz表示，甲骨文每年花費將近55億美元巨資在研發，反觀抄襲複製行為則十分簡單，故亟需智慧財產權來加以保護。Catz認為Android平台之出現，致使Java從單一社群開始出現分裂，理由在於Android與Java應用程式實際上並不具兼容性，若應用程式乃為Android而寫，則將無法使用在Java，反之亦然。Catz表示，Android系統顯著傷害甲骨文Java授權事業。過去Samsung、ZTE、Motorola等大廠皆支付費用以取得Java授權，然自從Android問世且免費開放後，前述大廠紛紛放棄Java並轉而投靠Android，對此甲骨文必須在授權上提供鉅額折扣來因應，如近期之Amazon Kindle Fire平板電腦產品即為一例，對此，甲骨文最終僅要求了原先授權數額之2.5%。

被告律師質詢下，Catz承認甲骨文在收購昇陽公司時，知悉昇陽公司已將旗下大量智財（包含Java）作為開放原始碼來授權給其他公司企業，同時亦承認甲骨文並無開發自家智慧手機產品所需之技術。

二、甲骨文首席企業架構師Edward Screven
Screven曾參與2009年甲骨文併購昇陽事宜，並曾擔憂表示昇陽公司業務問題可能導致甲骨文無法有效投資及管理Java。
原告律師質詢下，Screven否認過去乃因訴訟動機而收購昇陽公司，而為建立Java事業。Screven表示Android平台開發所高度仰賴之Apache Harmony程式，與Android本身有很大差異，且當事人在使用Apache Harmony來進行Java實作上，必須取得TCK授權來通過TCK相容性測試，而目前僅有Google一家公司是在未獲任何授權下使用Apache。

三、甲骨文Java SE首席架構師Mark Reinhold
Reinhold將Google所抄襲之宣告碼比喻為一本書名稱、各章節標題及每段落序文，其功用在於建立著作內容之關連性，並批評被告律師將比喻為文件櫃標籤之說法過度簡化而十分可笑。

四、田納西州范德比大學教授Douglas Schmidt
Schmidt指出Google複製Java 37項API套件之情形，並未變更其中設計，且完全依照此些API使用於Java平台之方式來使用。Schmidt並表示，Java API具有創造性與實質性，同時並向陪審團說明其測試結果顯示，Android系統無論在移除所有Java API套件、僅移除單一Java API套件或移除宣告碼下，皆無法正常運作。Schmidt認為被告主張所抄襲之宣告碼僅占Android系統程式碼總數極小部份之說法並不正確，並說明Google所撰寫之Android程式碼中，有超過60%比例來自於第三方。

18日庭審

一、前昇陽公司全球銷售經理Neil Civjan
原告推出該證人目的，在於向陪審團展示說明Android平台推出造成Java授權事業嚴重損害。
在原告律師質詢下，Civjan提到在早年曾有將近26億隻Java平台手機產品，占據全球手機市場將近85%比例。然而在Android到來後，憑藉其強大功能及免費開放等特色，致使昇陽公司之Java授權收益急速下滑，HTC、Sony、Ericsson等客戶紛紛表示，銷售Android手機產品無需支付任何授權費用。總之Android帶給Java事業之影響是毀滅性的，亦對昇陽公司內部士氣造成巨大打擊。
被告律師表示質疑，提到Civjan證詞所意指對象為Java ME，而非Android所使用的Java SE；此外Civjan提到昇陽曾經成功授權Java給Blackberry，然而黑莓機的作業系統為微軟Windows，而非Java。對此Civjan反駁表示，Java僅是一程式語言，而非作業系統。

二、前昇陽公司客戶系統服務部門副理Alan Brenner
Brenner證詞主要介紹昇陽公司興衰過程，其中提到，過去曾有一家韓國研發機構計畫未經授權使用GNU Classpath來開發自家Java實作，對此，昇陽公司即透過禁售令威脅來迫使對方同意取得Java授權，而此一證詞，顯然與昇陽前任總裁Jonathan Schwartz先前證詞表示開放任何人免費使用Java之立場有所出入。
被告律師方出示2007-2010年間Java授權營收統計圖表，來質疑Brenner證詞內容中對於Java授權事業之預測，該圖表顯示在Android問世之前，Java授權營收數字就出現下滑現象，非關Android是否問世。

三、Apache Harmony程式開發人員及現任Google員工Stefano Mazzocchi
原告律師出示Mazzocchi兩封過去電郵內容，首封電郵內容評論到Android竊取了甲骨文公司所持有智財，並對於甲骨文將限制外界使用Java之可能發展後果表示擔憂；第二封電郵內容則提到API具有著作權之事實不應忽略。被告律師隨後亦質詢Mazzocchi，質詢內容集中在確認Mazzocchi本人並非律師，對於著作權法及合理使用原則等缺乏瞭解，同時該員意見不代表Apache基金會及Google之官方立場。

四、擔任甲骨文公司內部專家之經濟學家暨布蘭德斯大學教授Adam Jaffe
原告律師質詢下，Jaffe評論表示，若無Java 37項API套件，則Android很可能無法獲得成功；Java本有望在行動裝置領域持續成功下去，然而Google可說是把握住了適當時機，利用Java所創造之網絡效應，將昇陽公司逐出前述市場。
Jaffe利用圖表向陪審團說明Android相關獲利從2009年的1680萬美元大舉攀升到2014年的130億美元，其中以廣告收益為大宗，其餘則包含應用APP、硬體及數位內容銷售營收。Jaffe表示，Java ME確實本可做為智慧手機之作業系統，並拿出HTC Dream（使用Android）及HTC Touch Pro（使用Java）來進行比較，並指出兩者性質十分類似，皆帶有觸控螢幕或QWERTY全幅鍵盤等，就好比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一樣，故兩者互為競爭對手實無疑問，而最終免費Android之推出，帶給本有望繼承昇陽公司Java授權事業之甲骨文公司顯著損害。
被告律師隨即提出質詢，首先使Jaffe承認Google開發Android平台所使用的並非Java ME，而是Java SE；其次被告律師出示使用Java系統、但不具備觸控螢幕等特色之SavaJe功能手機來反駁Jaffe說詞。對此，Jaffe雖承認但表示未曾評論SavaJe手機為一款成功且暢銷之手機作品。

19日庭審

一、Google創辦人暨Alphabet公司總裁Larry Page（Google現為Alphabet旗下子公司）
原告律師質詢下，Page表示Google尊重智財權。
原告律師出示Andy Rubin個人電郵內容關於Java API，Page雖承認Rubin曾告知此事，然表示電郵中有關Java.lang APIs一字定義並不明確，同時並澄清其本人未主動詢問究竟Java API是否獲著作權保護，亦未曾調查過Google內部工程師是否抄襲甲骨文公司智財。
原告律師再出示一封Andy Rubin個人電郵，內容為Rubin知會Google管理高層有關Android平台開發策略之個人建議，其中選項一為Google與昇陽公司協商並取得授權，選項二為無視授權問題並逕自使用Java，然此舉將樹立許多敵人。針對此封電郵，Page表示仍有印象，當時Google內部確實曾討論是否應取得授權，並與昇陽公司協商過Java實作問題，然最終Google仍決定無需自昇陽取得授權。
原告律師質問Page是否同意Google方面抄襲了Java API套件之程式碼、架構及序列等。Page表示其不認為Google所使用之宣告碼屬於程式碼，故並非抄襲。
原告律師再出示Page與Google內部管理人員之電話通聯紀錄，其中提到了Android帶給相關通訊業者等將近430億美元收益，以及每天有將近70萬隻手機出貨量。對此，Page表示內容屬實，以及Android之成功對於Google確實意義重大。對此，原告律師持續追問Page是否知悉這幾十萬隻手機都使用了甲骨文公司所持有之Java程式碼，Page回應表示其知道此些手機產品中都有Java API及宣告碼。藉此，原告律師要Page向陪審團解釋Google究竟付了多少錢來使用這些智慧財產，Page表示昇陽公司在開發Java之當下即決定其為開放原始碼性質，故其本人及Google方面皆深信Java API為免費開放使用，故並無就使用免費軟體支付費用之必要。針對前述回應，原告律師質問Page是否承認Google並未取得授權，Page回應表示其非律師，不清楚授權此一頗具複雜性之事務。
最後，被告律師詢問有關Google與昇陽公司協商一事，對此Page表示Google確實曾與昇陽公司進行協商，然雙方討論內容頗為廣泛，涉及Java品牌及雙方合作可能性等，非僅限於授權方面。Page並表示其不認為雙方談判破裂意味著Google必須取得Java API授權，理由在於API及宣告碼可為他方重新利用及實作，這已是行之有年之行業慣例，當然仍應避免使用到Java系統之既存執行碼，而Google方面已多次採取行動來規避，並確保不會產生侵害智財問題。
被告律師最後詢問Page對於Java API宣告碼之看法。Page表示Java宣告碼是免費且公開的，對此昇陽公司亦曾經公開力挺Android使用Java。

二、經濟學家Greg Leonard博士
被告律師推出此位專家證人，就Android平台對於Java授權市場之實際影響進行陳述。Leonard表示，Android僅為一智慧手機之作業系統，並非用來取代一般功能手機，而研發一般功能手機產品之廠商仍需要支付Java授權費用，故Android實際上並不會對Java授權市場構成任何影響。Leonard並認為，37項Java API套件並非Android獲得成功之主因，實際上Google在開發Android之當下，是可以選擇不使用Java，而改用C++語言等，此舉且不會改變其最終成功結果。

三、北卡羅來納州杜克大學教授暨電腦科學家Owen Astrachan
Astrachan僅就其17日庭審證詞內容，就Java API及其在程式撰寫中所扮演角色等介紹進行多項要點補充及澄清。(2492字；圖1)

參考資料：

（PACER）
1930 Filed & Entered: 05/20/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16/16, Volume 6,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and Pamela Batalo,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31 Filed & Entered: 05/20/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17/17, Volume 7,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and Pamela Batalo,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32 Filed & Entered: 05/20/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18/16, Volume 8,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and Pamela Batalo,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33 Filed & Entered: 05/20/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19/16, Volume 9,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and Pamela Batalo,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73 Filed & Entered: 05/25/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23/16, Volume 10,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and Pamela Batalo,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74 Filed & Entered: 05/25/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24/16, Volume 11,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1975 Filed & Entered:05/25/2016 Docket Text: Transcript of Proceedings held on 5/25/16, Volume 12, before Judge William H. Alsup. Court Reporter/Transcriber Katherine Powell Sullivan, telephone number 415-794-6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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